新華社：野生動物屍窟冤魂在控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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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對於被救助的野生動物的命運將如何，新華社曾對廣西進行調查，現將此文轉載如下。新華社此文一針見血的指出：“公安部門每年查緝繳獲送來的許多的動物去向不明。他們說，野生動物死後，每次都打電話給廣西林業廳，他們一同意就燒瞭、埋瞭。沒辦什麼書面手續。記者當場向廣西林業有關部門核實，他們說，沒有這回事！”我們希望，野生動物救助體系透明、接受公眾監督，能經得起群眾的質問和考驗。一、珍稀動物屍窟今年4月4日，記者到防城港市野生動物收容救護中心參觀，無意中打開一隻大冰櫃，冰櫃中堆著大量的珍稀野生動物屍體，僅是開膛破肚的長尾猴就達10多隻；再打開另一隻冰櫃，上面滿滿一層猴屍，擠擠挨挨，凍成一團，有數十隻之多。該中心工作人員出來打圓場：這些動物是病死後留作解剖用的。多問他們幾句，卻又牛唇不對馬嘴。為弄清事情真相，記者於4月22日赴防城港市，來到瞭位於防城區西南約20公裡的野生動物收容救護中心。一個叫覃大聯的工作人員打開大冰櫃，盡管記者已有思想準備，但還是大吃一驚：凍成冰砣的小猴，躺在母猴身邊；已無力保護它的母猴，死不瞑目地睜著眼。其他幾具猴屍，表情各異。叫覃大聯把上層的猴屍拿開，赫然在目的是兩個血紅的鹿胎；還有一隻蜷成一團的雲豹；還有一堆大小不一的穿山甲；有3隻鱷魚頭雜處一角卻沒有屍身；有一條巨大的鱷魚皮卻又骨肉無存；冰櫃底，還有一隻碩大的心臟，卻又不知屬於哪種動物；有5隻馬來熊熊掌；有兩條巨蟒的屍身……覃大聯打開另一間房的大冰櫃時，記者叫瞭一聲：”怎麼少瞭許多？”盡管少瞭許多，大半個冰櫃，依舊血腥撲鼻。近10具猴屍，鋪在第一層。一隻大公猴，手臂上傷跡累累；一隻被開膛的小猴爬在同樣開瞭膛的母猴胸前；還有幾隻凍成一堆的大小猴們；有和其他動物凍成一團無法分開的猴們……統計兩個冰櫃，共有猴屍15具、穿山甲83隻、鱷魚5條、鹿胎兩個、熊掌5隻、蟒蛇兩條、雲豹一頭、豹貓一隻。多數屬國傢一、二級保護動物！問覃大聯這些珍稀動物怎麼死的，覃一問三不知，口口聲聲”等領導來再說”。記者幾乎被這血腥窒息，想到樓頂上吹吹風，不想上得幾級臺階，緊鎖的鐵欄門上，竟又吊著一隻梅花鹿的蹄子！門外一聲汽車響亮，中心領導來瞭，叫覃慧。旁邊是她姐姐覃玲，自稱工作人員。二、果園.熱土.冰猴記者們劈頭追問覃慧：”還有很多猴屍呢？”覃慧先說：”就這些”，一會兒改口說五天前埋瞭。法律規定處置國傢珍稀動物屍體要有解剖報告、有省市相關部門批示，覃一概拿不出來。記者們一追到底：埋要見屍，馬上去挖。覃慧叫來一個臨時工，到200米外一果樹下動手就挖。記者看到此處土舊草長，沒有五天前的埋痕，制止瞭。覃指示另挖一處，許久，挖出一隻黑塑料袋，內有小猴屍一具，奇臭。那臨時工戴口罩，用長鍬翻動著，才幾下便躲得遠遠的。再挖，就什麼也沒有瞭。覃慧又改口說：前幾天處置這批猴屍時，燒掉瞭。燒也要見骨骸。記者隨覃慧拐個彎，到一塊平地。果然餘火未盡，卻沒有任何動物殘骨。記者說：動物牙齒是很難燒掉的，10多隻猴300多顆牙，就找出兩顆來吧！覃慧姐妹回辦公室良久，帶來瞭兩位工人，在灰堆中翻找瞭近兩小時，總算找到瞭一顆動物牙，但不是猴的！覃慧道歉：又搞錯瞭。那批猴沒燒，是三天前埋瞭，找到埋猴的工人瞭。來到距燒場100多米的果園樹下，一年輕人三下兩下，刨開60厘米深淺的表土，毫不遲疑地伸手掏，果然拿出10隻猴屍來。此人動作誇張，與前戴口罩用鐵鍬的那位對比鮮明，令人起疑。再看看那10具猴屍：開膛處還淌著血水，提起猴屍，竟掉出一塊冰來。此時是13時，室外氣溫37℃，矯陽如火。記者趕快回去查看冰櫃，那15具猴屍一具不少！叫人拿出溫度器伸進猴屍一測，五分鐘下降到17℃！在現場的公安判斷：猴屍冰冷，是剛埋不久的。三、收容救護中心三姐妹回到中心辦公室，讓覃慧拿出處置動物的檔案資料，覃叫來一位穿嶄新白大褂的叫韋成的技術員，此人自稱大專畢業，其實隻是個初中生，毫無獸醫知識，問他動物解剖的刀法，他隻會說從上往下割和從下往上割。翻看他們僅有的41個動物解剖單，有一張單上明明性別是公猴，卻註明是”因流產失血過多死亡”。韋成說，冰櫃裡所有的動物都是用手術刀解剖的。覃玲始終在記者10步以外，默默地盯著發生的這一切。覃慧從頭到尾不離采訪的中心，問誰的話都要低聲用粵語交代，讓此人按她的話回答記者，以至於記者把她趕出瞭辦公室。覃慧五次單獨找到記者，聲稱“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要記者手下留情，多多關照。有一民工偷偷告訴記者，覃慧還有個妹妹叫覃靜，是這個中心的主要人物。覃傢三姐妹是防城港神通廣大的人物。我們反復查找，覃惠一會兒說覃靜在防城，一會兒說在南寧。采訪此事兩天多時間，始終未見覃靜。四、疑竇重重記者後來幾天采訪廣西公安廳刑偵、法醫部門，防城港市公安部門，廣西林業廳，防城港市民和廣西有關野生動物保護專傢後，產生的疑問歸納於下：一、覃傢兩姐妹曾涉嫌野生動物走私大案。廣西公安部門證實，1999年，防城港市野生動物收容救護中心覃靜、覃慧涉嫌一起走私野生動物大案，此案目前尚未結案。公安機關對她們采取瞭強制措施，目前覃靜仍在取保候審、覃慧仍被監視居住。二、防城港市野生動物保護部門竟由多名涉嫌走私野生動物大案人員把持。除瞭覃慧、覃靜兩人涉案之外，防城港市林業局野生動植物保護站副站長勞遠華也涉嫌同一案件。蘇當天趕到記者采訪現場，竭力為覃慧姐妹辯護，說這些動物死亡處置都有上級批準，記者和他返回防城港市林業局看批文，蘇遲遲疑疑，到第二天也沒拿出批文。三、《中華人民共和國野生動物保護法》第十六條、第三十六條都有明確規定，禁止獵捕殺害國傢重點保護的野生動物，進出口中國參加的國際公約所限制進出口的野生動物或者其產品的，必須經國務院野生動物行政主管部門或者國務院批準，並取得瀕危物種進出口管理機構核發的充許進出口證明書。他們一概無法給我們提供這些文件。所有看到的動物，絕大多數是從脖子往下開膛破肚，全無內臟。一位獸醫說：這不是解剖，是宰殺。此外，這裡還有有鹿胎和熊掌。有沒瞭軀體的鱷魚頭、沒瞭肉的鱷魚皮，不知道這些動物的肉都往哪裡去瞭，他們說是病死的，顯然是假話。另據北京生物多樣性保護研究中心副教授郭耕說，這批猴屍應為產在東、南亞諸國的食蟹猴，我國沒有這種猴子。而且，公安部門每年查緝繳獲送來的許多的動物去向不明。他們說，野生動物死後，每次都打電話給廣西林業廳，他們一同意就燒瞭、埋瞭。沒辦什麼書面手續。記者當場向廣西林業有關部門核實，他們說，沒有這回事！（編輯：Wen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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